每日头条!仙侠(注意:本文纯属虚构)
2023-04-23 04:05:39来源:哔哩哔哩

剑心

却说铁河在舞雩台上沉思。两个时辰后,他感到头脑发热,思绪凌乱,便起身来回踱步,观赏景色。伏牛山主峰顶上,有尊真人雕像,由汉白玉刻成,高三十丈,左抚须,右托竹简,遥望北辰,面露微笑,仿若其思索大道之时。现时,主峰云雾俱散,铁河看得真切,叹道:“至玄至妙,可体悟而不能言说也;勉为言之,可知一隅而难形全貌也。”他想道:“真人望北,道明无惑,心生喜悦。我此惑似解未解,今后还不知有多少难事待明,若如真人般遍悉世间事,哪有烦恼。”想罢,双手按住栏杆,望天地相接处,发痴。忽传来位老翁声音:“后生,你来此做甚?”铁河回头一看,见那老翁穿素衣,拿个树枝做的拐杖,杖上系个葫芦,又瞧其面貌,却无可言说,只觉慈祥温和,似曾相识。老翁将葫芦取下,倚栏箕坐,把拐杖放到一边,又拔了葫芦塞子喝水。他解了渴,哈口气,说道:“后生,来,陪我坐坐。”铁河走至老翁面前,稽首道:“后生拜见前辈。”老翁道:“我一个山野之人,何必行此大礼。”铁河道:“前辈有仙人之姿,敬望前辈点拨疑窦。”老翁道:“起来吧。”铁河正襟危坐。老翁递上葫芦,说道:“见你在这待了许久,该是渴了。”铁河托来葫芦,仰首喝了几大口,惊讶道:“我喝了许多,分量竟丝毫不减。”他奉还葫芦,静待回音。老翁拿过放在一边,说道:“虚而不屈,虚才能不绝,虚才能将天地万物俱存心间。若实,不过岩石尔。唯有水,有形无状,随势而变;由高而下,顺道而行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真人所言,光映方寸,昭昭然也。”老翁笑道:“看来南阳说得没错,后生悟性尚可。”铁河道:“真人谬赞。可弟子若顺势而为,如入牢笼,若不然,却心中难安。”老翁道:“为或无为,安或不安,似悬于树上,足离于地,摆荡旋转,终徒劳一场,绝路一条。难啊,难呐。谁造绳索?谁绑缚你?树从哪来?为何遭难?为何要解?”忽地,铁河全身紧绷,眼瞪如铃,耳边似闻霹雳巨响。许久,他松弛下来,露出笑容,说道:“听前辈所问,弟子释然,颇有解索自由之喜悦。弟子拜谢。”稽首,坐好。老翁道:“乱世避之,乱心亦避之。何苦劳心竭力,争腐肉而食。南阳虽为我后学,却甚得我心,今后遇事,便按此发问,问解而明,明而见大道。”说罢,他拿了拐杖,缓步下阶。铁河再稽首道:“恭送真人。”他见那个葫芦还在,急忙抓了追上去,唤道:“真人顿步!葫芦没拿!”老翁步子不停,没回首,说道:“送你了。”铁河停在石阶上,眨了眼,老翁已无踪影。

突然,铁河头一点,睁开眼,又往四周瞧瞧,才发觉自己身处舞雩台正中。他看过拿着的葫芦,问道:“难道是梦?”此时已是黄昏,日贴山顶,余晖一片,而雕像泛着金光,夺目耀眼。铁河将葫芦系在腰间,下了舞雩台,径直去往食堂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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食堂分两间,一间菜肴都放荤,山珍海味,应有尽有,另一间不放荤,有肉,但都吃得朴素。铁河这派没那么多规矩,有什么吃什么,这叫穷有穷法,富有富样。他一进屋,几百名女冠全看过去,一些乾道也忍不住瞧。铁河低头走进厨房,端出盆焖面,一篮子煎饼卷大葱。明月笑问道:“师弟,你下午去哪了?”铁河见她边上有个空位,却到长桌靠门的位置坐了,说道:“林中有约,来得迟了。”明月道:“你是上山看真人去了吧。”铁河拿个煎饼,取来黄豆酱,蘸了咬下一口,说道:“不是,那女冠蛮好的,得劲。”此言一出,举座皆惊,全部低头吃饭。明月嘴巴动动,说不出话。铁河道:“反正以后我当了方丈,哎,每天不重样。”众人中有的脸绿,有的脸白,还有发紫的。明月心中骂道:“装疯卖傻。”铁河扫视一圈,悠然自得,嗦了一大口面,吃得吧唧响。

饭后漱了口,铁河来到方丈门外,见端木遥正在喝粥,就说道:“师娘,我今夜就走。”端木遥放了碗筷,说道:“进来坐。”铁河道:“我名声已败,没得分辩喽。”端木遥道:“没脑子,唉,跟老张一样蠢。”她把粥喝光,起身拔了墙上的剑,喝道:“今天我砍了你!”说着就举剑跑过去。铁河拔腿便逃,心想:“师徒连心,师父怎也看上这样的女子?完了,玲儿回来,我真得上天哩。”端木遥边追边叫:“哪里跑!”又有:“狗熊哪里去!”铁河哪敢停下,奔跑于廊子里,嚷道:“事已至此,师娘息怒!”端木遥一剑劈翻栏杆,紧追不舍,骂道:“老张失算,怎有你这个鳖孙!”铁河哈哈大笑,跃到院子里站定,说道:“骂我祖师爷也没用,我意已决,撞南墙,不回头。”端木遥被逗笑了,停步说道:“好小子,待你婆娘到来,自能治你。”铁河两手叉腰,笑道:“我怕她,笑话!”端木遥叹了气,反手持剑,招招手,说道:“也罢,你过来。”铁河摇摇头,说道:“不行,师娘盛怒,谁敢近身?”端木遥弯腰咳嗽几声,快速喘息起来。铁河连忙上前搀扶,唤道:“师娘。”端木遥当即罚他个凿栗。铁河不疼,却缩了脖子,捂头求道:“师娘息怒。”端木遥叹口气,说道:“进屋。”随后向方丈走。铁河跟着,又佝偻着身子,去拿端木遥手中的剑,同时笑道:“师娘疼我,后生感动,难以自已。”端木遥笑出一声,让那小子拿了剑。

铁河随着端木遥进去方丈,关了一边的门,把剑放回鞘里,坐在她对面。端木遥道:“我也想到你不肯,论起来,你这辈就你最散漫,不慕名利。”铁河将碗筷收到托盘里,放到身边,又倒碗茶,双手奉上,说道:“后生实是难堪大任,还请师娘慈悲宽恕。”端木遥道:“念你叫我师娘的份上,暂且饶你。”她单手拿过碗,喝一口,放了。铁河道:“我南阳山也是一片风水宝地,舍不得,我师父在那,更难舍,师娘智慧绝伦,必不会强人所难。”端木遥道:“小子,非我勉强,是我东来门日渐式微,急需一位才学品德兼优的方丈指领。明月性子随我,太过放肆,又怕逼急了,像我一样害病,就想你来,重振我派威名。”铁河道:“当年剑圣归隐伏牛山,开创东来门,传下一套紫薇剑法,天下无敌。可剑法未失,为何衰落?”端木遥道:“外人不知,其实已佚失大半,再难复原,且紫薇剑法需真炁配合,越多越强。”铁河道:“我以前见过东来门弟子出手,剑离手而用真炁驾驭,真个神乎其技。”端木遥道:“不过雕虫小技。练至精纯,反倒是剑不离手而剑气开山。”铁河笑道:“我家婆娘或许可以,就是用真炁化形才行。”端木遥道:“两者相似,但紫薇剑法不需真炁化形就能做到。我也只会前三招,共十二招,传说还有最后一招,仅我祖师爷用过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师娘爱怜,后生感佩。”端木遥道:“跟老张一样,认为武学不过是细枝末节,苦修才是大本。”铁河笑道:“正如我师父言,武功法术是为强身健体,难免好勇斗狠,争名夺利,陷入泥淖。”端木遥喝了茶,说道:“那家伙还在就好了,我也不会得这种病。”铁河道:“师娘何意?”端木遥瞧向铁河背后,仿佛在望着什么,又危坐好,道:“铁河听命。”铁河眉头上挑,旋即恢复,也直起腰,危坐好。端木遥道:“自此之后,凡我东来有难,你必援助。我死后,葬于南阳山我夫张子墓旁,不立墓碑。你可记住?”铁河道:“后一件可,前一件难以赞同。”端木遥道:“就凭我养你两岁有余,就凭我是张逍妻子。”铁河连忙跪着后退几下,稽首道:“谨遵师娘嘱咐。”端木遥道:“这是遗嘱。”她起身扶起铁河,又道:“千年基业,不可断送,愧对祖师,我哪有脸见他?”铁河拱手道:“师娘遗嘱,后生谨记,若有违也,天打雷劈。”端木遥神色稍缓,说道:“歇息去吧,多待些时日,与弟子们熟悉熟悉。”铁河摘下腰上葫芦,说道:“此物还请师娘分辨,是我在舞雩台所得。”端木遥拿过去瞧了会,问道:“你见过我祖师爷了?”铁河便把事情经过详细说了。端木遥道:“真人点拨,真是大造化。这葫芦乃是我祖师爷用过的,你看。”她指向墙上的剑圣画像。铁河看了问道:“有何妙用?”端木遥笑道:“没什么大用处,就是个普通葫芦。”铁河问道:“剑圣所用,怎会是凡物?”端木遥道:“真是如此。真人教化你,还赠你剑圣物品,这是留为纪念,望你时时牢记。”她把葫芦还了。铁河收好,拱手道:“后生告退。”端木遥道:“去吧,明天把栏杆修好。”铁河道:“师娘,我身上没有钱,况且也不知去哪找木工。”端木遥道:“你把木工请来,钱由我东来出。”铁河道:“师娘你这。”他挠挠头,接着说道:“好,明天请来。”端木遥挥了袖,道:“回去吧。”铁河便回到客房,打坐冥思。

次日,铁河练了功,吃完饭,问过明月,就下山请木匠来修理栏杆。至中午,木匠和他徒弟忙活好,跟着道童到食堂吃饭。铁河也腹中空空,放了书,说道:“师娘,我也吃饭去了。”端木遥道:“待着。”铁河哪敢有脾气,又拿起经书来看。没多久,道童端来饭食摆好就走了。端木遥入座,说道:“吃吧。”铁河瞧过菜肴,问道:“师娘,这怎么都是素的?”端木遥道:“吃。”铁河不明所以,拿了碗筷就大口吃起来。饭食讫,喝茶歇息了会,端木遥道:“随我来。”起身往外走。铁河跟着,径直行至舞雩台。端木遥神色严肃,说道:“该是祖师爷庇佑,才请真人见你。”铁河静待下文。端木遥又说道:“今日,我便传你紫薇剑法。”铁河笑道:“三招。”端木遥道:“不比开天刀法差,你把直刀当剑用就行。”铁河道:“剑走轻灵,刀行威猛,怎能一概而论?”端木遥道:“你懂个屁。”铁河看向地面。端木遥道:“紫薇剑法不仅是剑招,其本为真炁运行之法。”她见铁河要说话,就接着说道:“清虚、赤霄和我东来三派剑法,貌似相同,内里却大相径庭。清虚剑法重招式,况且他清虚最厉害的是‘真炁化形’,再说赤霄剑法,重临机应变,锻筋炼骨,为的就是快、稳、狠,而我紫薇剑法重真炁,真炁愈强威力愈大。至于神雷派剑法,不堪入目。仅此三招,已能有立足之地。我参悟一生,不过有形无意,照猫画虎。若有悟,其它招式一并能知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也就是说这十三招可依次推出,只要有所顿悟。师娘智慧,冠绝当世,我一个后生,万一辱没东来名声,如何有脸面再见师娘?”端木遥道:“我自周师弟传你开天刀法后,就萌生此意。与其关门苦练,不如传给后起之秀,有所悟,我东来恢复往日鼎盛,也是不负我师父殷嘱。”铁河道:“若今后有人悟出这些招数,不肯来伏牛山,岂不是白费?”端木遥道:“非也,他另开山门,那也是我东来门血脉,用的也是我祖师爷的剑法。我又有何忧?”铁河道:“师娘开明,正如我师父所言:‘名可不名,道心惟一。’”端木遥道:“老张曾对我说过这句,我当时听不进,今大限将至,才思之悟之。”她叹口气,再道:“看好了,先看一遍,不懂就问。”铁河道:“是。”

只见端木遥掣出腰间长剑,另手捏作剑指于胸前,念了咒,刺出一剑,如凰振翅,霎时,全身泛起层橙色真炁,继而真炁随臂至剑,从剑尖射出条光柱,打到对面山头,击碎一棵大树。又一劈,半月形真炁发出,急速变长,眨眼间击中山体,切出道褐色小径。随后,转圈横扫,真炁将天上云朵剖开条裂缝。端木遥接连旋了十余回,那云朵已是破碎如鱼鳞般。她站好,闭目,左手由额前压至脐下三寸,已是大汗淋漓,气喘如牛,衣裳半湿。铁河寻思:“玲儿会舞,教她最好。”端木遥站立不稳,晃到石栏边倚住身子,左手按胸,大口喘息,脸发紫。铁河上前,掌按她额头,催动上古之火。不多时,端木遥气息平复,挤个笑容,说道:“好了。”铁河收回真炁,说道:“师娘抱恙,我先扶您回去歇息。”端木遥道:“我好多了,无妨。有什么要问的,说说看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此剑法如掷千斤之鼎,却举重若轻,非力大者不能为。”端木遥道:“是这样,你已看到其大意了。附耳来,听我讲运行法子。”铁河照做。半刻钟后,铁河道:“后生知晓了,跟我运行雷法相似,只是枝节有别。”端木遥道:“一窍通百窍通,你来试试。”她递上剑。铁河接过,又拱手道:“还请师娘指点。”随后朝天刺去,一道金雷爆响而出,吓得山间飞鸟群起,走兽奔嚎。端木遥看了直点头,笑道:“没那么费劲,放松些,忽然用出。”铁河就吐纳调息,待全身松弛了,再刺,又是一道雷,较先前更粗,震得地面发抖,几块松动砖石蹦了一下。端木遥笑道:“颇有当年剑圣风采。”铁河挠挠后脑勺,笑道:“这怎能比?我不过是顺着心法,再将雷法过剑而放。”端木遥道:“已经大差不差了,换明月,十余年不过两招压底。”铁河道:“万法相通,我是雷神之力所致。”端木遥笑道:“小子天赋五百年不遇,又有天赋雷火之力,是看了简单。”铁河奉还宝剑,说道:“我妻应也能学,不如也传与她。”端木遥道:“待她过来,你自可教她。以后遇到秉性纯朴厚道且悟性过人者,也可传授。只要紫薇剑法在,我祖师爷同在。此剑法能斩妖除魔,能保身养性,丢了可惜呀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谨遵师娘嘱托。”端木遥道:“来,你先练练,我在一边看看,熟能生巧嘛。”铁河说声“是”,练习起来。

过了一旬,铁河已能用刑天巨斧所化之长刀演练。其间,端木遥每天在一旁指点,无非是局中人看不到的细节之处。这日,铁河使用第三招时忽觉有股真炁要从头往脚走,然后纵劈,放出道新月般的雷电。端木遥原本盘坐于地,表情惬意,见此情形,如木,然后蹦了起来,上前问道:“如何使出?”铁河道:“只觉得有股真炁从头顶压下,这样做舒服。”端木遥先是咧嘴笑,笑声愈发响亮,终于是仰天大笑。良久,她敛容,朝真人像作揖三回,同时不断念道:“祖师爷显灵……”铁河去拿了水袋,拔了塞子送到端木遥面前,弯腰说道:“师娘喝水。”端木遥见了,站好,接过喝了几口,说道:“今个真高兴,这就是第四招,这就是!哈哈,有真人和祖师爷相助,我道不孤,我道不孤。”她不禁激动落泪,提袖擦拭。铁河伸手去抚着端木遥的背,安慰道:“师娘,天意如此,注意身体。”端木遥点点头,抬首望着铁河说道:“好孩子,好孩子,我当年没白抱你。”又流泪,只能把袖子按在眼皮上。铁河动容,说不出话。过了一会,端木遥将眼睛抹干,抓住铁河腕子,说道:“事不宜迟,回去将运行法子记下。”铁河道:“好。”端木遥来到方丈,铺纸蘸墨,双手奉上毛笔,铁河弯腰双手接过,书写起来。他把第四招真炁运行次序及所过经脉俱详细记载。端木遥道:“写个落款。”铁河道:“此乃贪天之功,我道行浅显,怎可托大?”端木遥道:“写,谁敢非议?”铁河就写了名字年月,再加了句“端木遥端木师父所教”。端木遥看不过,夺过毛笔,在“所教”后加上“因此得悟”。铁河汗都出来了。端木遥道:“跟老张一样,宁愿当斥鷃。”铁河道:“斥鷃怎不好?自由自在,小而无害。”端木遥苦笑着摇摇头。铁河拱手道:“已近饭点,后生这就告退。”端木遥道:“吃完饭再走。”铁河起身说道:“师娘饮食清淡,我去食堂找些肉食来孝敬师娘。”端木遥挥了手,笑道:“去吧。”铁河大步离开。

食堂很安静,铁河发现东来弟子们脸色不对。他照例一盆焖面,一篮煎饼卷大葱,坐到长桌末端。不时有人瞅铁河,目光中露出些惊讶和疑惑。饭后,明月待铁河到了个僻静的亭子里,问道:“你和我师父怎么回事?”铁河道:“练功啊。”明月道:“你们……”铁河皱眉问道:“什么?”明月道:“诶呀,你们是不是……”铁河会意,骂道:“去他X的!谁传的?”明月道:“我想着也不可能。”铁河道:“师兄快与我说,谁传的我打扁他。”明月道:“是杂役说的,只觉不可信。”铁河摸起袖子,道:“嗬,我这就去教训他,X的,嘴长屁股上。”明月拦住那莽夫,说道:“我已将他赶走了,说我师父,真是乱讲。”铁河怒容不减,道:“走了便饶他一回,X的,自己是猪狗,还想着别人也是。唉,气死个人。”明月道:“我已跟师弟们说了,此事不要再提,我问你只是为了解心中疑惑。”铁河拱手道:“明师兄深明大义,多谢师兄爱护。”明月拱手道:“同是道门,师弟多礼。”铁河道:“夜色不早,我先回去歇息了。”明月道:“请便。”铁河边往住处走,边说道:“真个烦心,竟有如此卑鄙之徒。”明月见人没影了,张嘴呼出口气。

进了客房,铁河闩了门,点了油灯,上榻盘坐好,想道:“此地不可久留,明日便走。玲儿还不来,娘家哪有夫家好,还不回,臭婆娘。”他有些烦闷,拿本经书就着火光看。半夜,倦意滚滚,搅得脑仁反转,铁河眨眨眼,将书放了,忽听敲门声。他看见格子门上有个黑影,唤了也没回应,就去开门。门开,齐玲扑向铁河身上,搂得紧,抬头笑问道:“想我了吗?”铁河问道:“吃了吗?”齐玲道:“吃过了。”她向上一蹦,两腿夹住丈夫的腰。铁河当即把住妻子两股,又问:“怎么半夜里来?”齐玲亲下对方的嘴,笑道:“进屋说。把灯笼拿了。”铁河就右手托住妻子身子,右手提了灯笼,然后闩了门,吹灭油灯。他俩一旬未见,恩爱备至,更有许多话语要说,至天微明才朦胧睡去。

翌日中午,他俩起床穿衣,又去洗了澡,更了衣,吃了饭,回屋泡壶茶,并肩坐于案几边。齐玲啜口茶,说道:“煎饼卷葱真不错,放肉酱最美了。”铁河道:“我吃了十多天都没吃腻,是好。”齐玲打个哈欠,伸个懒腰,睫毛沾了几点露。她说道:“困了。”铁河箕坐了,张开右边胳膊,笑道:“躺我坏里。”齐玲咬过下唇,噘嘴娇嗔道:“才不。”音落,跨坐于丈夫双股上,笑得像捡到金元宝一样。铁河笑骂道:“老色鬼。”齐玲“嘤咛”一声,搂住丈夫身子,脸在他胸上上下蹭蹭,笑道:“小色鬼,你是小色鬼。人家,人家多可怜,喂了一夜蚊子。”话落,哇哇哭。铁河抬手揉着妻子颈后,笑道:“哎哟哟,玲儿好可怜,白嫩嫩的肌肤长点点了。”齐玲笑出几声,肩膀前后摇动一回,说道:“哄小孩一样哄我。”铁河道:“视卒如婴儿,可与之赴深谿。”齐玲拧了对方的腰,骂道:“讨厌,你竟然这样算计人家。”铁河道:“不这样不行啊。娘子之智,可堪日月,若不用些策略,怕是难以安抚。”齐玲问道:“人家有那么凶嘛?”铁河道:“还行。”他见妻子神色稍缓,又说道:“就是凶起来震古烁今,天地变色。”齐玲揪住丈夫的大胡子,笑道:“你再说,要你好看。”铁河道:“娘子想要,尽可拔去赏玩。”齐玲用力拽下,疼得铁河大叫一回。齐玲娇声说道:“叫你油嘴滑舌,净说些气我的话。”铁河道:“疼啊,别弄。”他拿开妻子的手,再说道:“我打算明天回山。”齐玲点下头,说道:“嗯。那箱子丝帛我已搬回去了,这么多钱,打算怎么用?”铁河道:“存着,这样最好。”齐玲道:“我也这样想。”铁河道:“可我答应了师娘,要教你剑法。”齐玲道:“那就多待几天呗。”铁河道:“娘子体贴。”亲了妻子的额。齐玲笑得如吃了蜜样,眼睛眉毛成了四条线。她说道:“走,现在就去。”铁河道:“好,早学早回家。”随后抱起妻子,待她两腿放下站稳,又牵起手,往外去。

方丈内,端木遥正打坐练功,听道童唤道:“师公,师叔来了。”她马上出门相迎,见了齐玲,笑道:“好个明艳端庄的俏娘子。”齐玲叉手欠身,说道:“见过师娘。”端木遥拱了手,笑道:“进屋。”三人落座,铁河道:“师娘,我思来想去,前三招还是由您教授为好。”端木遥道:“也好,你俩珠联璧合,到时第五招出来,可不能藏私啊。”说罢,笑得和蔼。那夫妻俩也笑了,铁河道:“还有一事,或许能治愈师娘哮喘。”端木遥道:“哦?”铁河道:“还请我娘子说明。”齐玲便把九尾白狐出世的事情讲了。端木遥叹道:“天不绝我。”齐玲道:“事有缓急,我即刻请白狐来。”她往外去。铁河道:“且慢,白狐尚未有化炁而行法术,你取得头发,速速回来。”齐玲愣了下,说个“好”字,立即瞬移到赤霄。

该止需止,下章再叙。

虎贲2023.4.2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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